从我们露营的河边,跑步到山脚邓生保护站,是6公里。
邓生沟已经开始售票了,20元,也圈住了从山脚前往巴郎山垭口的小道。
路迹很明显,不少路段是石板,不知道早先古道就是如此,还是打造旅游点新修的。
手机上虽有2g网络,但数据连接完全不可用,后悔没有提前下载好轨迹。
但沿着大路走总是没错的。虽然有几处转折,最后终于爬升出灌丛,进入高山草甸,巴郎河谷对面的雪山一览无余。
小路一直延伸向巴郎山口,公路高悬在右侧的山腰,遥远的头顶上。
越过高山草甸斜切上去,是令人窒息的爬升,比走先前的小路累多了。
然后,我也到达了此行的最高点,爬升1123米,总距离尚不足10公里。
顺着公路回到山脚邓生沟的入口,足足15公里。是的,你没看错,还不包含邓生沟之前的6公里。
浮云之上,苍鹰盘旋,顺着公路朝下跑,重力做功。第一处公路大回环,从草甸直接下切,整整省去了5公里。
还邂逅了雪山杜鹃。跪倒在她裙下凝视,满树硕大粉白的花朵,在蓝天和雪山的世界中,美极了。
下面是更漫长迂回的盘山路,却掩埋了在森林灌丛之中,再也找不到下插的近路了。
只好顺着公路慢跑下行,重力继续做功。渴。这次出来完全没带补给。碰着溪水喝上几口,能继续支撑几公里。迎面有踩车而上的亲切的骑行者,笑着向他们加油。
最后一处盘折的山路,几乎就在我昨晚露营的正上方。而此处公路到起点有12公里,到邓生沟登山口有6公里。
目测到山下的直线也就1公里。
该有小路下切吧……
发卡弯后面的树林中,确实有一条小路。起初很明显,路势缓慢朝上攀爬,泥坡上甚至还有人为修建的木桩。
然后就逐步模糊了,难以分辨。
在怀疑没路的时候,树林间一小段爬升的陡坡,突然有一截钢丝绳,明显是驴友设置的。
再走,真的没路了。
――也许路是朝山上走的。而我可以看见下面峡谷的溪流,阳光下,树丛间,好近阿。我知道我们露营地的对面,是一条大峡谷。
犹豫了一下。直接下行吧。尽管六七十度,但有树干岩石可以攀附,看起来并非不可逾越。
在腐木、青苔、苍松、山石之间,跌撞向下。
山坡越来越陡……以至看不见脚下,那是一片空白跌落的断崖,只能看见更远的峡谷,溪流。空蒙在午后的阳光中。
几经迂回、升降,我横切过一小条滑坡,几无攀附,倘若失手便也无复。倒没觉得害怕,毕竟我是轻装,不同于以前的负重,是在越野跑……我是在越野跑吗?
在滑坡上稍微平缓的岩点抱着石头休息,有清风从山下倒吹上来。凉快。又好久没喝水了。
原来山崖间那些仅容一人长宽的石头上那些新鲜平滑豆豉般的羊屎,并不代表着人烟痕迹,它们该是岩羊的。
我深吸了几口气。回去吧,不要冒险了。
重新回到山脊,似乎又看到了林间若隐若现的小路。顺着向下走几步,路边还有一个饮料瓶。再往下,路又消失了。
算了。回去!
快走回公路发卡弯,树林里迎面碰到一个老外,挂着单反相机。我打了个招呼,hello,没法进一步交流。走到公路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车,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顺着公路老老实实向下走吧。出发到现在15公里,3个多小时,重力不再做功,跑不动了。
第5次掏出手机给snow打电话,仍然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是不在信号区。该等急了吧。
一路瞅着路边有无下切的小道。整整6公里,完全无隙可乘。
终于回到邓生沟口。也就意味着,有了补给。
坐着泡方便面的同时,一刻不停的用微信扫描支付,折腾了近小时终于成功。藏族老板都说,实在扫不到信号就算了,你把二维码拍下来,回去支付吧。
然后搭乘一辆过路的小金的越野车,回到了起点。
司机说,自从巴郎山隧道修通后,原先老公路上好多岩羊,甚至都不怕车,距离车10米距离才慢慢走开。
留意看了下周边山势,全是嶙峋绝壁。幸好我没硬着头皮坚持下来。
也许还是有小路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15年前,我踩车翻过了巴郎山。今天,也算跟巴郎山的又一次亲密接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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