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是我的第二个全程马拉松。说起全程马拉松,仍然禁不住一声叹息:太苦逼了!
无马前心中颇有些忐忑。断续感冒有一段时间了,最近一周还有加重趋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精神和身体都无碍,但就是喉咙痒,偶尔剧烈咳嗽,还有鼻涕。周三抓紧时间去看呼吸内科,拍过胸片,医生说啥毛病没有,也许是“应变性咳嗽”吧,开了些药,吃了一天无效。周四想起来从前问秘书要过药效果不错,问明是阿莫西林,直接去药店买了,it works。我想,也许咳嗽就是最近每周跑步练习反复受冷空气刺激或灰霾造成的吧。其他没什么,但医生一句话让我有些紧张,说感冒可能会引起病毒性心肌炎,让最近别运动了。再上网细查,说起去年底珠海马拉松特种兵猝死,并非一定有关体质;部分隐疾,也包括急性病毒性心肌炎,剧烈运动可能会导致心脏骤停。继续挖,说感冒分为病毒性和细菌性,大部分是病毒性,即流感,会发烧,流清鼻涕,有传染性,抗生素无效,七天自愈;而细菌性的不发烧,浓鼻涕,咽喉痛,不会传染,可以用抗生素。我应该是后者了罢。因为断续咳嗽后也已经跑过多次,银湖山,松山湖,漳河水库,明城墙,料想问题不大,无马试试看,随机应变了。
没有目标的期许,也就没有精神压力。比起上海马拉松来,真是已经放松了太多!加上新装的郁金香运动软件连配速也不报了,跑得就更加随心所欲。起跑四五公里后才看见600的兔子,太慢,超!然后就是500兔子,430兔子,一路超过去,并非赶路。七八公里时觉得脑子有点发懵,再这样跑下去怕要晕倒了,于是降速,一颗接一颗开始剥糖吃。又这样跑了两三公里吧,逐渐恢复。天气有些阴冷,水山空蒙,湖边山上的楼阁也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路过一处拱桥,主办方安排了三个妙龄女子手持油纸伞或坐或倚桥栏,短款旗袍岔口开到了大腿根上,这么冷的天也真是拼了。十二三公里左右,前面又出现蓝白相间的小气球,定睛一看居然是400的兔子,心中惊喜。凭当时的状态和干劲,顺势也就超了;但有上马的教训,知道兔子其实都不是吃素的,于是摆正心态,跟在后面晃荡起来。
好景不长,不到二十公里便开始掉速,看着前面的400兔子慢慢慢慢的拉开距离,却不能够跟上。这比我上马掉速足足提前了十多公里啊!大波大波的人开始超过我,好吧,我速度也不算太慢,一直也能看见兔子的小气球飘呀飘,最后一瞥大概在二十四五公里的样子,它们终于消失在人潮人海中。而此时我已过了全程的折返点,看见公路对面尾随而来的人还不少呢,对跑到终点又多了一些信心。
后面的速度就更慢了,而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用行话来说,只是“颠着”,机械的挪步前行。身边不时有开始走路的人,我超过他们;没多久他们跑起来,又超过我,就这样反复交替;但最终到前面去的还是我,这是数公里、十来公里的坚持和艰辛所换来的无心为之却又得来不易的小小成就感。感冒早已奇怪的消失了,而身体处在一种顽强的临界边缘,心里其实是想着再快一点,但不能,这样我就到不了终点了。三十多公里后,有时突然想起了薇薇,她把头亲昵的挨过来,这时脸上就会浮现起笑容,眼窝里莫名其妙有点热热的东西。
好几次看见三三两两的老外为我们大声加油,这以前似乎不太常见,也许只是因为无马的观众并不太多?补给站的窝窝头太扯淡,但后半程几乎每公里都有的饮用水必须赞。在蠡湖宝界桥头有一支摇滚乐队现场助威,高音喇叭传来喜欢你的激情演唱,激励了我前后五百米的蹒跚脚步。我挥了两下手,这是当时我致谢所能做到的最高表示了。
漫漫长途终有归,可每一公里都是如此漫长。最后几公里时我非常困惑,全程马到底是41.195还是42.195?终于路边有位阿姨告诉我们,加油,前面红绿灯转过去就到终点了!冲了一小段进入拱门,回头看见时钟停止在4小时12分――这也是我上马的枪声成绩!几乎不能相信。
腿脚酸胀,但回到宾馆冲个澡就已经好很多啦。晚上回到南京,去小区药店买盒阿莫西林继续巩固疗效,营业员很警惕的问我以前吃过没,什么病,让我签署责任告知书。她说没有什么病毒性感冒和细菌性感冒,感冒都是病毒性的,细菌性只是感冒后期的其他感染。也许她是对的!
记于 2015年3月16日